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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风竹韵寄乡愁(一)

——文同及其故里随记

发布时间:2021-06-29 14:35 信息来源:县党史研究室 阅读人次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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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风竹韵寄乡愁

——文同及其故里随记

刘泰焰 刘永文

 

 临高台,望故乡,地千里,天一方。极目外,空茫茫。

孤云飞,不我将。安得羽翼西南翔。

这首充满苦恋之意的乐府诗,录自北宋著名诗人兼书画家文同传世的《丹渊集》,写作地点在京城汴梁(今河南开封)。生活在九百多年前的文同,不仅留给后世永垂不朽的诗画作品;而且留给勤劳勇敢的盐亭人民一颗热爱故土的赤子之心。这颗永远跳动的心,始终激励盐亭人民改造家乡,建设祖国的豪情壮志。

文同,字与可,号笑笑先生,人称石室先生、文湖州。宋真宗天禧元年(1017)五月二十日生于梓州永泰县新兴乡新兴里(即今盐亭县永泰乡文同村)一个三代“儒服不仕”以农为业的书香之家。其先祖乃西汉庐江舒(今安徽庐江西)人文翁。文翁为蜀郡太守,治绩卓著,子孙因家于蜀。传至西晋名贤文立,迁居巴之临江(今重庆忠县),后人再迁梓州永泰。

盐亭永泰在县城东六十里,地处川北大剑山南坡丘陵区域,横亘于嘉陵江、涪江分水岭上,当古代巴蜀交界,素为川北蜀道南路要冲。这里层峦叠翠,溪水环碧,绿竹青桑簇拥,良田沃地毗连。钟灵毓秀的山乡滋养文同三十余载,到宋仁宗皇元年(1049)上京考中进士,他才“振缨效王官,释耒去乡县”。入仕后,他先后任邛州(今四川邛崃)军事判官,静难军(今陕西彬县)节度判官,通判邛州、汉州(今四川广汉),知普州(今四川安岳)、陵州(今四川仁寿)、兴元府(今陕西汉中)、洋州(今陕西洋县)等府州。朝官至尚书司封员外郎、集贤院校理。宦途奔走又三十余年,至宋神宗元丰二年(1079)正月二十一日出知湖州(今浙江湖州市)上任途中卒于陈州(今河南淮阳市)宾馆,享年六十三岁。

一、写景的名家

斗转星移,人间几换。今日永泰,山清水秀,新街新村,新修的大路、新植的林箐。尽管是新农村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,我们却可以凭借那不老的青山,长流的溪水,凭借文同那清新素雅,不饰雕琢,玲珑秀美,如同串珠的诗句,去追索悠远时空中的往事。去体味文同热爱故乡风物,甚至宦游异域也梦绕魂牵的故土之情。只要在这鸟语花香的乡间漫步,文同诗意就会象银屏的画面,一幅幅地进眼帘。

    荫荫芳树暗回堤,路入蒙笼转野溪。

    泽雉应媒高复下,林鸦引子歇还啼。

    青蒲宛宛全淹水,紫笋斑斑半出泥。

    倚杖风前感时节,乱烟斜日一蝉嘶。

这首《后溪晚步》把山乡景色描写得引人入胜,末句余音不绝,发人缕缕遐思。看“花间蜂去抱黄粉,苔上燕来含绿泥”(《春庭》);听“微禽已识幽人意,飞下栏杆向里啼”(《春庭》)。秋夜茫茫景又变《新晴山月》:

高松漏疏月,落影如画地。徘徊爱其下,夜久不能寐。

怯风池何卷,病雨山果坠。谁伴余苦吟,满林啼络纬。

山坡的岩石曾被文同引喻坚贞的节操:“花边尔尽奇品,林下礴然无俗格。冰霜惨冽坚操不移,尘土昏冥孤标自隔。”(《咏石》)池塘的莲花曾被文同借赋洁身自好的情怀:“挺浊淤以身自洁兮,澡清漪而逾丽”,“实华葩之上品兮”(《莲赋》)这与同时人周敦颐的名篇《爱莲说》中之“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”,“花之君子者也”不无异曲同工之妙。野地闲花,文同曾为之发出“尔徒此地弄颜色,只有狼籍随泥沙”(《野花叹》)的喟叹;出谷乔松,文同曾给于“擢双干以旁达兮,耸千寻而上击”,“敢并名于杞梓兮,甘取诮于樗栎”(《松赋》)的赞美。甚至看见路边相斗之蛇,文同也从它们蟠曲伸缩,疾迅变化的体态领悟草书的奥诀,从而草法大进,成为名重当时的书法家。文同观蛇斗与晋王羲之观鹅,唐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器并传为书史美谈。总之,文同寄情吟诵的山水风物,可以在诗人的故乡探踪寻迹得到实赏,受到美的熏染。

二、咏竹的高手

文同既以擅长画竹“胸有成竹”名世,到了他的故乡,自以一竹林风彩为快。盐亭山乡土壤丰腴,气候温润、种植翠竹,诚属易事。如今县内尚有锦竹、慈竹、箭竹、楠竹等十多个品种。由于长期开发利用,这里的竹林虽已不象川南长宁竹海那样磅礴壮观,然而山乡农家,户户种竹,房前屋后,郁郁葱葱,俨然翠帐,楼台院落,深藏其中。走访竹村,曲径通幽,恍若仙境。回想当年,未必不如今之长宁竹海?

文同生长在这翠竹之乡,他说:“始予庐乎修竹之林,朝与竹乎为游,暮与竹乎为朋,饮食乎竹间,偃息乎竹荫”。因此,他对竹有细致入微的了解。竹的种种人格化的特性和广泛用途,自是他诗歌咏唱的题材。竹有虚心劲节,励人上进的品格,他歌“心虚异众草,节劲逾凡木”;竹有傲霜斗暑、四季不凋的本质,他唱“铁石枝梢劲,冰霜节目圆”;竹有婆娑挺秀,檀栾潇洒的风姿,他赞“静摇风苒苒,闲映月娟娟”。至于竹笋可食,竹叶入药,竹制器具,他都加以吟颂。对东汉费长房投竹杖于陂池,立化为龙的神化故事,更在诗中多次引用。他象晋人王徽之那样称竹为“此君”,嗜竹成癖,达到“不可一日无此君”的地步。他有“此君庵”,常往游赏,作诗曰:“我常爱君此默坐,胜见无限寻常人”。他擅画墨竹,遂称墨竹为“墨君”。又把家居命名为“墨君堂”,亦称“墨庄”。作诗“嗜竹种复画,浑若王掾居”并自豪地说“萧爽只自识,谁能爱吾庐”(诗中的王掾即指王徽之。因其曾作桓温的参军,属掾吏,故称之)。后来,文同到北方作官,那里不产竹子,文同就象怀念亲人一样怀念故乡的翠竹,他有一首《忽忆故园修竹因此作诗》写道:“故园修竹绕东溪,占水侵沙一万枝。我走宦途休未得,此君应是怪归迟”。友竹的情思何等凄切。他知汉中,种绿竹,建竹轩,还派随从护卫,日日报竹平安。他知洋州,在谷培育竹林,又在谷坡建披锦亭观竹画竹。离任时还以赠答良友的形式作诗二首与竹依依惜别:第一首《赠竹》:

我昔初来见尔时,秃梢挛叶病褵褷

遮根护笋今成立,好在清风十万枝。

是的,竹的生命力虽强,若非种竹人的辛劳怎能长成高材呢?朋友若不互相帮助,怎能成其为朋友呢?第二首《竹答》:

我实仙陂百世孙,二年生长感君恩。

近闻官满将归去,更望临时莫洗园。

是的,栽培扶养了自己的人,怎能忘其恩义!尾句假竹之意,希望后来人同样爱护园中之竹。文同就这样,把在故乡造就的对于竹的深切之爱带到他乡,带给别人,更通过其竹诗竹画传之后世,传遍天下